稳经济的关键在于促内需   2022-03-28

 

一、《政府工作报告》对“稳”的体现2022年3月5日，李克强总理在十三届全国人大五次会议上作《政府工作报告》（后简称《报告》），就我国在去年各项工作中取得的成绩和面临的挑战进行了回顾，并对今年的工作作了部署。其中，《报告》对于“稳”字的表述引起了海内外各界的广泛关注。综合来看，《报告》对于今年经济工作“稳”的内涵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经济增速上的“稳”。2022年我国经济增速的预期目标定为5.5%。这一目标不仅较去年的实际增速低2.6个百分点，相较去年预期增速的6.1%也低了0.6个百分点。2021年，在国内外多个机构预期我国将实现8%-8.5%增速的情况下，我国仍将预期经济增速定在了6%。因此，今年预期增速的“稳”延续了去年的基调，体现了中央政府对于今年我国经济面临的复杂环境的审慎态度。当前，无论是国内疫情还是国际形势均出现了较大的不确定性，同时国内经济的恢复性增长也面临一定阻力，在这一背景下避免高歌猛进而选择稳扎稳打，无疑是明智之举。第二，民生保障上的“稳”。不难发现，《报告》部署的2022年政府工作任务中每一项都包含有民生内容。自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在2018年7月31日提出“六稳”、在2020年4月17日提出“六保”以来，“稳”和“保”就成为了我国在应对高度不确定性情形下的应对思路与实现途径。疫情冲击会造成企业关停或歇业，导致其就业人员失业进而失去收入来源；而国际格局变化则将导致原料价格上涨或关键零部件断供，导致物价上涨等问题。而受这些冲击影响最大的，往往都是低收入阶层。因此在当前存在较大不确定性的紧要关头，《报告》明确今年将从就业、粮食、能源、生态、公共服务等多方面保障民生，有助于从根本上降低系统性风险发生的可能性。第三，政府负债上的“稳”。《报告》指出，今年的财政赤字率为2.8%，相较于去年的3.2%下降了0.4个百分点。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今年政府财政支出的下降，根据《报告》内容，今年财政支出将比去年扩大2万亿元以上。这中间的缺口将由特定国有金融机构和专营机构的结存利润以及预算稳定调节基金等填补。事实上，李克强总理在2019年的两会记者会上就曾表示，政府要过紧日子不能光靠压缩开支，还需要收回长期沉淀的资金，即特定的金融机构和央企上缴利润。通过这一方式，政府在必要时能够在不增加，甚至降低财政赤字的情况下扩大财政开支，加大对经济的支持力度。二、为何稳增长的关键在于促内需区分内需和外需最为直接简便的方法是将消费、投资和净出口这“三驾马车”中的消费和投资看成是内需，将净出口作为外需。根据2019、2020和2021三年国民统计公报公布的数据，出口在这三年中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度分别为11%、30.4%和21%。对之相对应的内需，即消费加投资（在国民经济核算中为最终消费支出和资本形成总额）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则为89%、69.6%和79%。容易看出，疫情后出口对于我国经济增长的贡献远高于疫情前。2021年消费、投资和净出口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度分别为65.4%、13.6%和21%，其中出现的一个新情况是出口超出投资，成为我国经济增长的第二大推动力。近两年我国出口对增长贡献度的大幅增加显然与疫情后国外防疫物资需求激增以及全球大量地区的生产供应链难以为继有关。进入2022年后，世界各国出现了放松疫情管控的趋势。如果这一做法被普遍接受，则意味着全球对防疫物资的需求将出现下降，而供应链的恢复也会相应减少其他国家对于中国产品的依赖。因此，出口对于我国经济增长的贡献在今年面临下降的风险，这就意味着为避免经济增长出现大幅波动，国内需求责无旁贷地应成为支撑我国经济的主要动力。三、促内需的关键问题从2020和2021两年的数据来看，构成国内需求的消费和投资在前两年均出现了较大幅度的波动。受疫情冲击影响，2020年消费对增长的贡献度较上一年大幅下降，为-21.7%。当年除了出口贡献度由2019年的11%上升至30.4%，对经济恢复起到了重要的拉动作用外，投资的作用更为关键，其增长贡献度达到了91.3%。而到2021年，消费和投资对增长的贡献出现了大幅的此消彼长，投资贡献度骤降至13.6%，而消费贡献度则增至65.4%。这既因当时国家对重点行业加大监管力度所致，也与投资回报率下降和投资预期下降有关。而在消费方面，尽管其增长贡献度大幅上升，但是其增长情况与疫情前相比仍然有所放缓。比较2019至2021年全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长情况后发现，2019年我国全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为411649亿元，比上年增长8.0%，2020年受疫情影响下降3.9%至391981亿元，2021年虽上升至440823亿元，但是较2019年仅增加7.1%，两年复合增长率为3.5%，远低于疫情前增速。疫情对我国经济产业形成的冲击直接影响了就业和居民收入增长，从而导致消费增速下滑。综上所述，要实现今年的稳增长目标，消费和投资两方面都面临一定程度的挑战。就消费而言，一方面应在收入水平给定的条件下挖掘结构性的消费潜能，针对性地满足城乡居民的消费需求，如《报告》中指出的升级农村消费、完善社会服务业等；另一方面，提高消费本质上还有赖于居民收入水平的提升，因此保障社会就业和提升就业质量就显得十分重要。而考虑到就业水平和质量的提高依赖于企业投资意愿和经营状况，因而在这个意义上，消费和投资对于促进提高内需事实上是一体的。考虑到疫情影响，《报告》提出了多项减免税费和金融支持的政策对实体经济和中小微企业加以支持。考虑到相关政策更多地涉及降低企业成本，而决定企业投资和经营意愿的是企业的市场预期和盈利状况，因此未来还需要为企业提供更加宽松稳定的市场经营环境和更加广阔的市场发展空间，改善企业经营预期，激发企业投资意愿。来源： 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研究员 詹宇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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